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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是坑了要踏進來請三思啊;;
八月中之後才會開始補完



第二章
 
平成17年3月
 
光一站在廣大庭園的一角,看呆了。
三月的吉野櫻粉白粉白的花瓣裝飾著整片典雅的庭園,暮春的風一陣吹過,花謝花飛,漫天櫻雨,穿著藍地浴衣的黑髮少年靜靜站在櫻樹下,仰頭看天,側影綺麗,整幅構圖就像在古畫裡面看過的場景。
 
但這不是古畫,這是西元2005年的現代,日本奈良市堂本家,眼前的少年是他初次見面的病人。
 
少年彎下腰拾起地上的櫻枝,轉過身要往連接主屋的迴廊走時,發現了他的存在。
 
看出少年眼中對他這個陌生訪客的疑惑,光一很立即的開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堂本,堂本光一。」
 
「堂本?」少年眼中的疑惑更深了。「…是遠房親戚嗎?」
 
「我是佐藤醫生的助手,你還記得佐藤醫生吧?上個禮拜來看過你的那位老先生,我是他的助手,這次跟他一道過來…看看你。」光一試圖對他釋出友善的微笑。「巧合的是,我也姓堂本,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你也是醫生?」
「可以算是,雖然還不成氣候。」
 
少年拉起浴衣的下擺,在木廊上輕輕坐下,低頭把玩著剛剛拾來的櫻枝。
彷彿受到牽引一般,光一也跟著在廊間坐下。
春日無事,陽光無事,風也無事。坐在這裡突然有種不可思議的寧靜。
 
少年沈默著。光一也不急著開口。
 
光一在來之前已經先看過這名病患的病歷,今年18歲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大約是從去年秋天開始發病。
 
堂本剛,奈良人,專長跟興趣是畫畫,高中時畫作曾入選全國性的美術展覽,根據佐藤教授的說法,他如果沒有生病的話,原本會是K大美術系的學生。明明已經拿到入學許可,卻在入學前的那年秋天開始生病。
 
讓他在意的倒不是這些零碎的資訊,而是佐藤教授對待這名病患,過份慎重其事的態度。說實話,人格分裂症患者並不算少見,剛的情況也不算特別複雜(根據病歷顯示,他的體內大約有三種人格),卻讓在學界頗有份量的佐藤教授不辭勞苦,每個禮拜從東京跑到奈良來診治他。
 
光一實在太過好奇了,於是向佐藤教授提出,能否隨行診治的請求。佐藤教授當時面有難色的拒絕了他,卻又在隔天叫他過去,很認真的跟他說:「現在診治遇到了一點瓶頸,也許你的加入,會是一個轉機……」
 
聽到佐藤教授這麼說,光一突然也覺得躍躍欲試。
 
不過,一切都必須從瞭解這名病患開始。
 
「你不怕我嗎?」少年忽然開口。
「嗯?」
「他們說,我有病。」
「那只是——」只是什麼?光一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說法。就客觀角度來說,那的確是疾病沒錯,只是對一個未滿20歲的少年來說,背負這種疾病,太沈重。
「看吧,我有病,每個人都怕我。」少年凝神看著遠方,語氣佯似平靜。「姊姊本來跟我感情很好,自從知道我生病以後,只要一看到我就會神色怪異,好像很怕我碰到她似的…」
少年像是自言自語般的繼續說下去:「爸爸媽媽也是,雖然他們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對我很好,但是我有偷偷聽到他們在談論我的病情,他們說:『好可怕』……」
「有什麼好怕的?」有點聽不下去這種自怨自艾的言論,光一忽然伸手取過剛手上的櫻枝。「我現在拿著你拿過的東西,你的病也不會傳染給我啊,這有什麼好怕的?何況有病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有病而光是逃避不去治療才是大錯特錯。」
「治療?」剛突然笑了起來。「我知道感冒的話,吃藥就會好,胃痛的話,吃藥也會好,心臟病的話,也可能開刀就會好…但我的病呢?」
「精神疾病有精神疾病的治療方式,不要小看專家學者研究的心血。」
「照你這麼說,那你告訴我,我需要吃什麼藥?或者我需要開什麼刀?如果吃藥開刀可以治好的話,我不怕苦,也不怕痛。」
「你的病,需要吃藥,不需要開刀——但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有耐性…」一股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光一說出了這樣肯定的話語:「如果你願意的話——相信我,我可以治好你。」
 
「真的嗎?」少年的眼睛直視著他,眼中閃爍著期望的光芒。
「真的,一言為定。」
 
於是,那成為長期抗戰的開端。
 
事情比光一想的還要複雜。
 
有些精神分裂的患者,會有幻聽、幻覺、過度妄想,自行編造有系統性故事性的被害情節等等現象,有時會進入封閉的自我世界,但是剛完全沒有這種跡象,他頂多只是在發病後,比較嗜睡而已。
先前的資料顯示他體內有三個人格,有些患者可以感知到體內其他人格的存在,甚至可以進行對話,或產生衝突,但剛完全感知不到他另外兩個人格的存在。
簡單的講,他所能觀察到的剛,就像一張白紙。
 
除了採用一些柔性的治療課程之外,光一甚至試圖請催眠師嘗試要強行喚出剛體內的其他人格以進行瞭解,但是統統失敗。
 
他完全可以瞭解佐藤教授先前的無力感,也為自己一開始的信誓旦旦感到慚愧。
到最後,每個禮拜的會診時間,因為沒什麼進展的緣故,反而變成他和那個原始人格的剛,也就是像一張白紙的剛閒話家常的時間,到最後已經不像是醫病關係,反而像朋友。
 
現在想起來,原來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那些治療課程其實都是無用的,根本沒有的病,怎麼可能治得好?
他們只是試圖讓光一成為一個剛願意相信的人,然後利用這一點去刺探剛的內心。
 
第一次去時,光一就發現了,剛的家人看起來和和氣氣,實際上對剛保持距離。那時候他以為是因為剛有精神分裂症,怕他突然出現攻擊行為,所以不得不保持距離,現在想想,他們應該是在害怕家裡可能養著一個恐怖的殺人犯。
所謂的親情,在生存的本能之前,也是像這樣的一碰就碎嗎?
 
﹡﹡﹡
 
平成18年5月23日 新聞
 
山梨縣發生兇殺命案,在河口湖附近的山徑發現一具少女屍體,脖子上有明顯勒痕,研判是被歹徒絞殺,目前警方正在調閱附近監視器錄影帶全面徹查中……
 
剛的家人終於崩潰了,因為他們又在廢棄文件堆裡,發現一張死亡現場圖,跟前一天的新聞所描述的一模一樣。
他們匆匆決定把他送到遠地的療養院去,但是被佐藤教授阻止了。佐藤教授對他們說,如果這樣做,萬一造成反彈,會有什麼後果很難預料。
 
那一天,回程的路上,佐藤教授終於把一切事實都告訴他,並託付給他一個艱難的任務——
 
﹡﹡﹡
 
「一定是另外的我做了不好的事,所以姊姊才不理我。」
「光一,如果…如果你看到另外一個我……」剛在眼皮快要因催眠作用而闔上之前,鄭重的交代著:「可不可以幫我跟他說,我的身體不歡迎他。」
 
「好,我一定幫你轉達。」
 
如果,那不是另一個你做的,而是「你自己」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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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ro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